這個夏天,深圳不少圖書館門前排起了長隊,一些人為了占到位子,早早就把書包放在了圖書館門前,以至于形成了一條條“書包長龍”。
對于這樣的“書包長龍”,有著不同的解讀視角,比如“熱愛閱讀”“求知若渴”,但于我而言,這樣的“長龍”并沒有太多美感可言。
記得剛上大學那會兒,圖書館還像圖書館。那時學校人沒那么多,去圖書館有查資料的,也有看閑書的。我至今還記得有年冬天圖書館的報刊閱覽室旁的幾株臘梅初開,梅花的香氣和知識一樣沁人心脾。再往后,圖書館就很難找到座位了,原因是為了各種考試而到圖書館自習的人越來越多。
按理說,圖書館被擠得滿滿當當,每個人都緊皺眉頭用力地學習,應(yīng)該是令人鼓舞的場景,但盡管都與閱讀和求知有關(guān),可逐漸變成自習室的圖書館,也完全沒了詩畫般的愜意。
博爾赫斯在《關(guān)于天賜的詩》中寫道,“我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設(shè)想,天堂應(yīng)該是圖書館的模樣?!边@里的“天堂”除了有足夠多的書,還應(yīng)該有足夠多的自由、包容、博大和從容,而自習室式的圖書館則充斥著功利與緊張,連座位都需要通過競爭與搶占才能獲得。
眼下正值暑假,很多學校的課室與圖書館關(guān)閉了,市內(nèi)的公共圖書館就成了各種考生們的自習室,某種意義上,市政圖書館門前的“書包長龍”不過是學校圖書館排隊長龍的再現(xiàn)和延續(xù),這非但不是一個值得贊美的景象,更是一個有待推敲的社會問題。
當圖書館變成自習室,意味著公共資源在某種程度上被異化和侵占,我能理解那些無處自習者對于圖書館座位的需要,但公共圖書館所承載的功能絕非“自習”二字所能概括的。